2019年我国研究生满意度调查
原创： 周文辉 黄欢 牛晶晶 刘俊起
摘要:为持续追踪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情况，对全国118个研究生培养单位的82458位研究生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不同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呈现均衡化趋势；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连续六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三个维度的部分方面满意度相对较低；2019年我国研究生总体满意度达到八年来最高水平。
作者简介:周文辉，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社长，北京理工大学研究生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北京 100081；黄欢，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编辑，北京 100081；牛晶晶，北京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1；刘俊起，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编辑，北京 100081。
研究生是研究生教育的主要参与主体，研究生满意度是反映、监测和评估研究生教育质量的一个重要维度与指标。开展研究生满意度调查、分析和研究，对于提高研究生教育质量，推动研究生教育内涵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自2012年起，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北京理工大学研究生教育研究中心连续组织开展年度全国研究生满意度调查研究，并且不断改进调查设计，扩大调查样本，丰富调查方法，提高研究生满意度调查研究的客观性和科学性。连续几年的研究生满意度调查取得了重要发现和成果，受到了教育主管部门、研究生培养单位和社会各界的重视，发挥了咨询作用。2019年的调查研究情况如下。
一、调查目的与方法
1.调查目的
本调查的主要目的有三个：一是了解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总体上的满意度及其年度变化情况，对我国研究生教育的整体质量作出评价；二是获得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各个环节、各个方面的评价，发现研究生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三是探究不同群体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评价的差别并揭示其意义。
2.调查方法
2019年研究生满意度调查问卷包含40道封闭式选择题。除基本信息及个别具体问题外，各满意度问卷调查问题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将研究生的满意度评价分为非常满意、比较满意、一般、不太满意、非常不满意五个级别。
经测算，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良好；结构方程模型显示，模型的拟合度各项指标良好，这表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本次满意度调查向参与调查的研究生培养单位发放电子版调查问卷。问卷分定制版和通用版两种形式，定制版为每个培养单位生成唯一的二维码，通用版则向所有研究生培养单位开放。电子版问卷可以通过邮件、微信、QQ等多种方式进行发放和填写。
二、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
本次满意度调查对象来自118个研究生培养单位，其中一流大学建设高校32所，一流学科建设高校38所，其他高校48所。调查共回收问卷85010份，其中有效问卷82458份，问卷有效率96.9%。有效问卷中，一流大学建设高校问卷29653份，占36.0%；一流学科建设高校30367份，占36.8%；其他高校22438份，占27.2%（见图1）。
图1 不同类型培养单位调查样本分布
调查对象按性别分，男生37271人，占45.2%，女生45187人，占54.8%。按培养层次分，硕士研究生72769人，占88.2%，博士研究生9689人，占11.8%；硕士研究生中，一年级31446人，二年级24588人，三年级16208人，四年级及以上527人；博士研究生中，一年级3424人，二年级2372人，三年级2042人，四年级及以上1851人。按不同学习方式分，全日制研究生78254人，非全日制4204人。按培养类型分，学术学位研究生51293人，占62.2%（具体分科分类情况见表1），专业学位研究生31165人，占37.8%。
表1 学术学位研究生按学科分类情况
较之2018年的满意度调查，本次调查有效样本数量增加了19292份，调查对象来自全国118个培养单位，参与调查研究生的年级分布更加优化，这进一步保证了本次调查的代表性与科学性；本次满意度调查的数据呈现继续保持了均值、中位数、标准差三个统计量，以便各参与调查的研究生培养单位更好地分析运用本校的调查数据。
三、满意度调查结果
1.研究生总体满意度
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为73.7%（见表2）。其中，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率为69.9%，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70.2%，对指导教师的满意率为85.0%，对管理与服务的满意率为72.1%。
表2 2019年研究生总体满意度
（1）不同性别群体相比，男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为73.7%，女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为73.6%（见图2）。
图2 不同性别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比较
（2）在各类培养单位中，一流学科建设高校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5.6%，其次是一流大学建设高校（73.3%），其他高校最低，满意率为71.6%。
（3）在各学科门类学术学位研究生中，哲学研究生的总体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80.8%，，除哲学外，其他学科门类中研究生总体满意率由高到低分别为艺术学（79.7%）、文学（78.5%）、法学（77.5%）、历史学（77.3%）、农学（75.1%）、理学（73.3%）、工学（73.3%）、经济学（70.4%）、管理学（69.6%）、教育学（68.4%）、医学（67.8%）、军事学（61.5%）（见图3）。
图3 各学科门类研究生总体满意度
（4）博士生的总体满意度高于硕士生。博士生的总体满意率为75.8%，硕士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为73.4%（见图4）。
图4 不同层次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比较
（5）非全日制研究生的总体满意度高于全日制研究生。非全日制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达到81.9%，全日制研究生总体满意率为73.2%（见图5）。
图5 不同学习方式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比较
（6）不同年级研究生相比，博士一年级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总体满意度最高，满意率为79.9%，其次为硕士一年级研究生（75.6%）、硕士三年级（74.4%）、博士三年级（74.4%）、博士二年级（73.4%）、博士四年级（72.8%），硕士二年级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最低，满意度仅为69.8%（见图6）。
图6 不同年级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比较
2.课程教学满意度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率为69.9%，比总体满意率低3.8个百分点（见表3）。
表3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
（1）在各类培养单位中，一流学科建设高校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2.3%，其他高校研究生满意率为69.0%，一流大学建设高校研究生满意率为68.1%（见图7）。
图7 不同培养单位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比较
（2）研究生对课程体系合理性的评价较低，满意率只有67.6%，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总体评价（见表4）。
表4 研究生对课程体系合理性的评价
（3）研究生对课程前沿性的评价也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总体评价，满意率为68.5%（见表5）。
表5 研究生对课程前沿性的评价
（4）研究生对教师教学水平的评价较高，对教师教学方法的评价相对较低，有79.5%的研究生对教师的教学水平表示满意，72.6%的研究生对教师的教学方法表示满意，两者均高于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总体满意率（见表6）。
表6 研究生对教学方法和教学水平的评价
（5）对于课程教学的效果，研究生对课程教学帮助自己了解学科前沿与学习科研方法方面的作用评价较高，选择“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为72.2%、72.0%；研究生对课程教学在夯实知识基础方面的作用的满意率为68.5%；但对课程教学在增加学习兴趣、提高创新能力、提升实践能力三方面的作用的满意率相较前几方面较低，分别为64.1%、63.3%、64.9%（见表7）。
表7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作用的评价
3.科研训练满意度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70.2%，比总体满意度低3.5个百分点（见表8）。
表8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
（1）在各类培养单位中，一流学科建设高校的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1.4%；其次是一流大学建设高校，满意率为70.0%，其他高校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最低，为69.0%（见图8）。
图8 不同类型培养单位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比较
（2）就培养层次而言，博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高于硕士生。博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76.7%，硕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69.3%（见图9）。
图9 不同层次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比较
（3）研究生对参与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评价较低，表示参与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很高”或“较高”的比例为52.7%（见表9）。
表9 研究生对参与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评价
（4）研究生对所获科研补贴的评价依然很低。在总样本中，有参与科研活动经历的研究生对科研补贴表示满意的仅占37.5%（见图10）。
图10 研究生对科研补贴的满意度
（5）关于科研训练的效果，研究生更加认可科研训练对于提升自身学习能力、学术素养和实践能力的作用，在这三个方面选择“很大”和“较大”的比例分别为88.5%、85.5%和84.2%；研究生对于科研训练在提升创造力及自身就业竞争力方面的作用评价相对较低，在这两方面选择“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为78.3%、71.2%（见图11）。
图11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作用的评价
4.指导教师满意度
研究生对指导教师的满意率为85.0%（见表10）。对指导教师的满意度不仅远高于总体满意度，也高于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等维度的总体满意度。
表10 研究生对指导教师的满意度
（1）研究生对导师道德修养和学术水平的评价相对较高（满意率分别为91.0%、88.6%）；对导师指导水平也较为认可，满意率达到85.9%；对导师指导频率的评价相对较低，满意率为80.4%（见表11）。
表11 研究生对指导教师能力与素质满意度评价
（2）关于导师对研究生各方面素质的影响，研究生的评价普遍较高。其中，在道德修养和治学态度方面，研究生的评价更高一些，表示导师对自身道德修养、治学态度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为86.8%、86.7%。研究生表示导师对自身专业知识、科研能力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为81.4%、80.9%；研究生表示导师对自身学术兴趣的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比例相对低一些，为78.9%（见图12）。
图12 研究生对导师影响的评价
5.管理与服务满意度
研究生对培养单位管理与服务的满意率为72.1%，比总体满意度低1.6个百分点（见表12）。
表12 研究生对培养单位管理与服务的满意度
在培养单位管理与服务各子项中，研究生对图书馆的满意度相对较高（满意率为76.9%），对奖学金制度、“三助”岗位、学术交流机会、食堂、学生管理方面的满意度超过了60%；研究生对住宿、就业指导与服务满意度较低，满意率分别为59.7%和59.0%（见表13）。
表13 研究生对管理与服务各维度满意度评价（%）
6.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
（1）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调查对象中，专业学位研究生人数为31165，占总体的37.8%。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为74.5%，比2018年（72.0%）提高了2.5个百分点，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73.2%）。专业学位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管理与服务方面的满意度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但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科研训练和指导教师的满意度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见图13）。
图13 专业学位与学术学位研究生各项满意度比较
（2）在各培养单位中，一流学科建设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7.9%，其次是一流大学建设高校（74.3%），其他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最低，满意率为70.9%（见图14）。
图14 不同类型培养单位专业学位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比较
（3）拥有校外导师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比例仍然偏低。仅有27.5%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专业学位博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23.1%）低于专业学位硕士生（27.7%）。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各年级存在差异，三年级硕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最高，为43.0%；一年级博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最低，为9.8%（见表14）。在拥有校外导师的专业学位研究生中，有72.4 %的研究生对校外导师表示满意（见图15）。
表14 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情况（%）
图15 专业学位研究生对校外导师的满意度
（4）32.4%的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实践基地参加专业实践。专业学位硕士生进入实践基地的比例（32.8%）高于专业学位博士生（23.8%）。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专业实践基地的比例各年级存在差异，博士一年级进入专业实践基地的比例最低，为14.4%，硕士三年级进入专业实践基地的比例最高，为54.5%（见表15）。在进入实践基地的专业学位研究生中，有72.5%对专业实践基地表示满意（见图16）。
表15 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专业实践基地情况（%）
图16 专业学位研究生对实践基地的满意度
四、结论与分析
2019年，研究生满意度调查优化了调查方式，扩大了调查范围，调查样本量有了较大幅度的增加，调查结果显示出不同类型培养单位满意度差距缩小、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部分方面满意度较低等几个主要特点。
1.不同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呈现均衡化趋势
从2012年到2019年，不同的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的差别呈缩小趋势。从性别角度看，男生与女生之间总体满意率的差距从2012年的4.6个百分点，缩小到2014年的0.9个百分点，2015年、2016年、2017年、2018年男生和女生满意度基本持平,2019年男生与女生之间总体满意率的差距仅为0.1个百分点。从学位层次来看，2012年博士生的满意率比硕士生高出近10个百分点，但2019年这一差距只有2.4个百分点。不同类型高校研究生满意度之间的差距出现了明显的缩小趋势。2012年，表现最差的其他高校（以地方高校为主）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比表现最好的科研院所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低15个百分点左右；2019年，总体满意度最低的仍是其他高校，但它与满意度最高的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在总体满意率上的差距缩小到了4个百分点。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一流学科建设高校的总体满意度再次超越一流大学建设高校，满意率达到了75.6%。
2.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率连续六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
从2012年到2019年，专业学位研究生在调查总体样本中的比例从18.8%提升至37.8%，同时，相对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也不断提高。2012年和2013年，专业学位研究生的满意度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但从2014年开始，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反超学术学位研究生，到2019年已连续六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见表16）。
表16 2012~2019年学术学位研究生与专业学位研究生总体满意率比较（%）
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目前存在的问题。从2012年开始，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一直偏低，2019年仅有27.5%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专业学位博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更低，只有23.11%。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实践基地参加专业实践的比例也一直很低，2019年仅有32.4%的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实践基地参加专业实践。因此，如何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实践基地进行专业实践的比例是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质量亟待解决的问题。
3.研究生对某些方面满意度较低
整体来看，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的部分方面满意率相对较低。具体来看，在课程教学环节，研究生对课程体系合理性、课程内容前沿性、课程教学对自身作用的评价（课程夯实知识基础、增加学习兴趣、提高创新能力、提升实践能力方面）又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整体评价，仅对教师的教学水平的满意度较高。在科研训练环节，研究生对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科研补贴的满意度较低。对科研训练对于提升自身学习能力和学术素养的作用评价较高。在管理与服务方面，除对图书馆评价较高外，研究生对学生管理、“三助”岗位、学术交流、奖学金、就业指导与服务、宿舍和食堂等各方面的满意度都比较低。这些方面无疑是研究生教育的“短板”，有待加强和改进。
4.研究生总体满意度达到八年来最高
全国研究生满意度调查已经开展了八年，2012年度研究生满意度调查有35个研究生培养单位参与，有效样本7293份。到2019年参与的研究生培养单位达到了118个，有效样本数量增加到82458个，样本数量增长了10.3倍。令人欣慰的是，研究生总体满意度整体呈上升趋势，从2012年的63.1%上升到2019年的73.7%。2019年的有效样本数量为八年来最多，研究生总体满意度达到八年来最高水平（见图17）。
图17 2012~2019年研究生总体满意度变化趋势图
（选自《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9年第7期 编辑：Li Yang)